浑水三步：海外做空中国利益链揭秘 多家股价暴跌超80%

　　核心提示：

　　几十年间的持续高速增长使中国经济越来越被看好，中概股也一度成为海外资本市场的宠儿。然而去年以来，从美国刮起的“做空中概股”之风越来越猛，为数 众多的中国公司一旦遭遇做空，往往陷入股价暴跌、市值缩水甚至无奈退市的境地。是谁在做空中概股？为何偏偏选择中概股？做空者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美国“中概股”缘起新千年

　　2000年4月13日，新浪在美国纳斯达克股票市场正式挂牌交易，代码是SINA；6月30日，网易上市；7月12日，搜狐上市。这一年也成为“中概股”元年。

　　因为国内证券市场实行审核制，门槛过高，不少上市无门的企业，纷纷以三大门户为榜样，赴美上市，实现“赚美国投资人钱”的财富梦想。

　　但情况从去年起开始有了变化。2011年6月开始，数十家中国概念股频频遭受做空机构攻击，据统计，2011年8月至今，在美上市的中概股已有23家退市，其中从纳斯达克退市的有15家。

　　即便是那些仍在苦苦挣扎并未退市的企业，也有很多陷入股价暴跌的泥潭中。华视传媒股价下跌超过96%，成为“中概股第一熊”；而曾经是资本市场宠儿、各种财富排行榜常客的赛维彭小峰，身家比最高峰时缩水70亿美元，恐怕再也没有重返富豪榜的希望了。

　　噩梦仍在继续，那些仍怀有“美国梦”的企业家成为下一个受伤的人。

　　中概股杀手香橼袭击21家上市公司

　　2012年8月7日上午，香橼 (CitronRe－search)在其官方网站发布一份名为《双面如新》的报告，认为如新在中国国内涉嫌非法“传销”，致其股价一度下跌12.7%。

　　如新是一家在中国做直销的美国纽交所上市公司。它只是香橼众多猎物中不太起眼的一个。

　　香橼是一家美国做空机构，创始人及唯一员工是一名40岁的犹太人，名为安德鲁·莱福特。让香橼和他大名远扬的是2012年6月20日，他发动的对恒大地产的做空，这次不成功的猎杀，让地产富豪许家印的身家在两个小时里蒸发了130亿港元。

　　莱福特和他的香橼得了个“中概股杀手”外号。2001年8月至今，他已累计发布150余份针对上市公司的负面报告，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针对在美上市的中概股。

　　自2006年起，莱福特共对21家中国海外上市公司发动袭击，其中有16家股价跌幅超过80%，东南融通、中国高速频道等7家中概股都是在其攻击下最终退出美国资本市场的。

　　与香橼齐名的还有浑水、OLPGlobal、Al－fredLittle等机构。做空机构与中概股的猎杀与反猎杀游戏，愈演愈烈。尽管这些机构偶有“失手”，但更多时候中概股创始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的财富慢慢蒸发掉。

　　做空机构老大“香橼”：

　　逼退7家公司 10多家股价暴跌超80%

　　香橼研究是家创立了12年的小型机构，创办者安德鲁·莱福特，年届40，家住洛杉矶郊区，是位有4个孩子的犹太人。他是这家机构的老板，同时又是这家 机构的唯一一名正式员工。在过去6年里，该机构先后狙击了20多家中国概念股公司，其中10多家股价跌幅超过80%，7家已经退市。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 “杀手”？看似一只蚂蚁，却能在瞬间以闪电般的攻击，咬死大象。

　　在今年6月21日，它只用几页纸片，就让在香港上市的中国地产巨头恒大地产的市值一夕之间蒸发将近80亿港元。

　　香橼似乎成了中概股的噩梦。恒大日前已经扬言要在近日向内地、香港两地有关主管机构报案，并正考虑起诉这个发表报告说恒大地产已经资不抵债的“肇事者”。

　　香橼创始人，是一个早年曾经因雇主的不当行为被禁止进入期货市场交易的华尔街怪胎。如果不是他12年来不断调查做空上市公司的行为，引起了华尔街的瞩目，他和那些每天接送小孩子上学放学的“家庭煮夫”，恐怕没什么区别。

　　当年，22岁的莱福特刚从美国西北大学政治学专业毕业，进入一家期货公司工作，6个月后，那家公司因为不当行为被处罚，所有的员工被禁止在期货交易行 业继续从业。莱福特便移师证券市场，于2001年创办了Stocklemon（股票柠檬）网站，专职从事做空股票的调查。“‘柠檬’在英语里代指不好的东 西，这是我办网站的初衷。”他告诉记者，“后来我觉得这个名字太直接了，所以用法语的‘柠檬’（Citron）代替。”

　　每天早晨4：30左右，莱福特就起床开始阅读，等当地时间（美国西部时间）6：30美股开市，即跟踪市场动态。下午闭市后，他会做一些自己的调查研究，或者去打打高尔夫，然后接小孩子放学回家。晚上则是他和中国方面联系沟通的时间。

　　在跟踪恒大的3个多月里，他几乎每天都把时间耗在研读恒大的公开资料以及新闻报道上。他雇佣了十多个中国人兼职帮忙翻译并解释中文的文件，同时透过他 们进行一些必要的调查。他曾经也雇佣不少人做实地调查，但他表示，由于中方对调查者的严格控制，现在他尽量不找人做这些事情。“我的工作是试图将这些信息 结合起来进行综合分析，然后选择性做空。这就是我的主业，我以此为生。”莱福特表示。他不避讳自己做空的目的，他说，香橼研究是一家调查机构，同时也是做 空机构。

　　在过去的12年里，莱福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对150多家企业进行做空，在2006年之前，他枪口所向大多数是美国的上市企业。莱福特根据不同的项目，临时雇佣2人~10人左右的团队一起工作。

　　在名声高于一切的做空行业内，有人拿出他被禁止进入期货行业以及2010年因打架被拘留的不良纪录，对他进行攻击，但莱福特告诉记者：“那些指责我过 去的人很愚蠢，我希望人们看的是我提供的信息。”“我所发出的报告，每一句话都是诚实可靠的。”他说，“所以，在过去10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输过任何一个 由做空报告引发的起诉案。”

　　独立分析师 MichaelGoode表示：“我不是认可他用的那些煽动性的语言，当然也不认可他网站的过分炫耀的设计风格，但是我敬佩他做的那些彻底的研究。”

　　上市“美国梦”破灭结局无一例外：搁置门外

　　去年下半年以来，美国投资者对中国企业兴趣越来越低，要求越来越苛刻。越来越多的“中概股”不得不面对退市或濒临退市的命运，而那些在美国证券市场大门之外徘徊的中资企业，想再多迈一步，也愈发艰难。

　　今年以来，登陆美国成功的中国企业只有唯品会一家。从去年7月至今，也只有2家中国公司在美国上市。

　　相比于去年上半年，奇虎360、人人网等5家企业同登美国资本市场的热闹喧嚣，如今的局面可谓凄凄惨惨戚戚。此前，迅雷、拉手网、窝窝团、神州租车和 盛大文学等企业，都已先后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公开募股(IPO)申请，而京东商城的赴美IPO也已计划多时。

　　结局无一例外：等候多时，犹在门外。迅雷和拉手网等公司的上市申请都已搁置。着急融资的神州租车甚至等待不及，主动终止了赴美IPO申请。

　　“一些中资公司先后出现造假现象，比如东南融资、嘉汉林业等，会让美国投资者对中国公司产生不好印象。”一家于去年从纳斯达克退市的中资企业高管娄峻峰向记者介绍，不少业绩较差的中资企业赴美上市，纯粹为了“圈钱”，容易出现财务造假等多种乱象。

　　做空机构老二“浑水”：“潜伏”中国为做空？

　　受巨额利润诱惑，许多做空者已从上市公司天然的“监督者”，变异成不择手段的逐利者，并已形成一条产业链。这样一条可怕的赚钱产业链上，做空机构从中获取巨额回报。

　　与香橼研究一样，浑水调研公司也是一家专门以发布中概股财务造假调查报告而闻名的做空机构。因其连续揭发中国概念股的造假丑闻而成名。意外的是，日前有外媒采访到了其创始人卡森·布洛克，发现该公司团队一直“潜伏”在中国。

　　美国人卡森·布洛克，浑水公司创始人。12岁起就梦想着淘金中国，23年后成为最令人生畏的中国概念股做空者之一，他更愿意别人称呼自己的中文名字 “博乐康”。他的隐形“权势”来自堪称“完美”的猎杀成绩。自2010年6月起，浑水公司曾先后将目标对准东方纸业、绿诺国际、中国高速频道、多元环球水 务、嘉汉林业等在北美上市的中国概念股，质疑这些公司存在财务造假、合同不实等欺诈投资者行为。一如出手必中的顶尖刺客，博乐康猎杀的中国概念股最终都无 一幸免，绿诺国际、中国高速频道和多元环球水务均被交易所退市，嘉汉林业股价大跌，东方纸业股价跌了一半。

　　外资立体做空中国为牟利

　　目前中国经济增长大多靠投资和出口，而保增长，调结构越是推迟，爆发危机的可能性就越大，外资一旦瞄上某一行业，做空相关中国企业，获得的收益就越多。

　　在做空中概股过程中，一些做空机构通过与对冲基金、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联手，制造、传播虚假信息，以达到操控股价、从中牟利的目的。一家曾被做 空机构AlfredLittle做空的中国公司希尔威遭遇做空后，请毕马威花了250万美元，回购股票花了3500万美元，公司市值少了几亿美元。最终证 明了清白，但做空机构却已攫取了暴利，未受任何惩罚。

　　对于沉疴已久的中国股市而言，做空机构可以起到类似第三方监督机构的作用。缺乏足够的透明度和诚信度是目前中国上市企业存在的一个严重问题。不可否认的一点是，虽然空头机构的最终目的是赢利，但它们的做法却在一定程度上对存在这类问题的企业起到了揭露和威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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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橼做空手法

　　香橼通常采用的方法：一是彻查中美财务审计差异造成的漏洞缺口，主要包括销售收入虚报等；二是检查企业高管的不当行为；三是监测企业是否符合程序，按 照规定定期向监管机构和公众投资者报备等。这类机构通常采用预先卖空，然后发布负面投资报告的方法狙击中国概念股。在具体的案件中，这些方法几乎没有失手 的时候。

　　浑水三步做空

　　第一步：先头部队——国内代理人。搜集各种信息，留下证据。除了代理人，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型商业咨询公司充当类似角色。第二步：与对冲基金合作。逐 利是对冲基金的“原始欲望”，如果和做空机构合作成功概率高、合作回报丰厚，就会有人去做。一般在做空机构发布质疑报告之前，对冲基金便已入场。第三步： 最后一击——律师所代理集体诉讼。一旦中国公司被做空，流通市场股东蒙受损失，马上就会有美国律师事务所“默契”地提出负责集体诉讼索赔，费用一般由律师 所预支，采取风险代理，如果诉讼成功，律师所能够分到高额赔偿。